文/分形橙子 图/大梵
蜘蛛王国
公元前约3100年,后世被称为孟菲斯的城市附近,一场命运之战即将打响。
白色的军旗在沙漠热风中猎猎作响,一支庞大的军团正沿着尼罗圣河向北方挺进。出发前,首席大祭司向鹰神以及太阳神荷鲁斯①进行了三天三夜的祈祷,他得到了来自荷鲁斯的神谕——荷鲁斯的声音从原初之水的深处传来:众神已经赐福于美尼斯,美尼斯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成为上下埃及之王。
北方的那位蜘蛛王拒绝了仁慈的美尼斯提出的和平建议—— “如果你想要这顶王冠,就像你父亲一样自己来拿。”蜘蛛王轻蔑地说。他傲慢的态度激怒了美尼斯。美尼斯的父亲蝎王②曾经三次起兵试图征服蜘蛛王国③,却都遭遇了失败,以至于蜘蛛王胆敢如此来羞辱这位新王。但是,美尼斯相信,崛起的荷鲁斯雄鹰将战胜安萨利蜘蛛。日落之前,高举红色军旗的蜘蛛军团出现在地平线上,美尼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注:②根据记载,蝎王很可能是美尼斯的前任国王,但不确定是不是美尼斯的父亲,此处采用父子说法。③下埃及,疆域为今日开罗以北直至地中海区域。)
大战整整进行了三天三夜,战士们的身体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条圣河,在最危急的时刻,美尼斯将自己的卫队悉数派上了战场。荷鲁斯雄鹰没有食言,第三天下午,战役正在胶着的关键时刻,雄鹰掀动巨翅,一股狂风从美尼斯军团背后袭来,掀起的风沙迷住了蜘蛛军团的眼睛,让他们辨不清方向。飞沙走石,日月无光。美尼斯抓住了这个机会,亲自率领最精锐的卫队向蜘蛛军团的中军发动了突袭。鹰隼的利爪划破了蜘蛛柔软的腹部,蜘蛛哀号着败退。
当荷鲁斯的太阳圆盘滑至群山之后的冥界,战争终于结束了。
头戴白冠的美尼斯手持沉重的黄金权杖,端坐在一座黑色之山上,戴着红冠的蜘蛛王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也许蜘蛛能对付蝎子的毒刺,但是在雄鹰面前,蜘蛛也只能逃到岩石下面的阴暗之处。”美尼斯轻蔑地说。
“我不会屈服于你,”蜘蛛王被两名强壮的武士按倒在地,有人在他的膝盖弯处猛踹两脚,让他跪倒在地,但他依然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我的人民也不会屈服于你,以蜘蛛大神安萨利的名义,我诅咒你和你的王国……”
美尼斯站起身,走到蜘蛛王面前,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位失败的王者,“不,他们会屈服于我的——而你,将很快被遗忘。”他伸出手,从蜘蛛王头上摘下了那顶红色王冠,同时用左手摘下了自己的白色王冠,然后将红色王冠戴在了自己头上,“我将为自己加冕。”
蜘蛛王昂起头,双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我无惧死亡,我会在冥界等着你。”
“很好,我会把这句话刻在你的墓碑上。”美尼斯冷冷地说。他挥动权杖,重重地击打在蜘蛛王的头颅上,蜘蛛王的头颅爆裂开来,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美尼斯站起身,放眼望去,在黑色的山丘之间,他的军团正静静地矗立着。
“蜘蛛王国业已臣服,摧毁蜘蛛神殿,”美尼斯说,他的将军们和大祭司正静静地围绕着他,“将今日之事刻在石板上,永远流传下去。”
“我的王,”大祭司开口说道,“你已经征服了蜘蛛王国,完成了亘古以来无人完成的伟业,你获得了众神的恩宠,即使是安萨利都已将恩宠和荣耀赐予了你,激怒一位神灵是不明智的。”
但此时美尼斯的目光并未看向大祭司,他的注意力被空中出现的某些奇怪的东西所吸引了。大祭司和将军们顺着美尼斯的目光看去,开始什么都没有看到,月光清亮如水,倾泻在这片黑石山丘遍布的荒原上。但他们马上就注意到了空中的闪光,那是某些丝状物从空中飘荡下来,开始只有一点,但很快这些丝状物就布满了天空,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士兵们也纷纷抬头望着天空,这些丝状物轻柔地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脚边,肩膀和头顶。有些士兵好奇地伸手去触摸这些半透明的丝状物,但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些丝状物在他们手中消失了。如果他们见过雪,他们一定会以为下雪了,但此时,这些沸沸扬扬下落的丝絮只让他们想到了一种东西。
大祭司面色苍白地打破了沉默,“是蛛丝,是安萨利的蛛丝……我的王,这是一个警告……”
此时,美尼斯也从狂怒中清醒了过来。“我收回我的命令,”恐惧在他胸中涌动,“安萨利将与荷鲁斯一起成为王国的守护神。”他举起权杖,高声说道:“不必恐惧,我的士兵们,你们建立了众神都无法做到的伟业,你们已经摧毁了蜘蛛王国,看看吧,安萨利已经认可了我成为他在人间的代言人与下埃及的统治者。”他大笑着将蛛丝从自己身上拂落,“这些蛛丝是安萨利赐予我最好的贺礼。”
在大笑声中,美尼斯将两顶王冠一同戴在了头上,在这个公元前3100年的秋夜,在漫天飞舞的蛛丝中,上下埃及之王诞生了。
天使之发
五十个世纪后,公元2020年秋天,开罗。
金碧辉煌的法老号刚刚离开码头,沿着平静的尼罗河向下游驶去。法老号是一艘游弋在尼罗河上的游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个可以观看开罗夜景的开放式露台,下层是一个自助式餐厅,提供特色阿拉伯烤肉和土耳其浓汤,当然,也少不了风情万种的肚皮舞和传统苏菲舞表演。此时,于克己坐在一层的自助餐厅靠窗的位置上,一支敲打着框鼓、铃鼓和巴乐迪手鼓的乐队正演奏着一曲节奏欢快的阿拉伯音乐。一个身穿三层圆蓬长裙的苏菲舞者旋转着从于克己身边经过,最底层的圆蓬长裙缀满了彩灯,让这位舞者看起来像一只花蝴蝶。
“我知道肚皮舞娘,”于克己吞下一块烤得有点儿焦的小牛肉,含糊不清地说,“但我没见过这个。”
“苏菲舞?”坐在他对面的王平笑了笑,“这些舞者每秒钟转一圈,最厉害的舞者能连续旋转几个小时。全阿拉伯世界最有名的苏菲舞表演在固力宫,不过——”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今天周三,是固力宫开放的日子,不过表演在八点半就开始了,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周六晚上去。”
“唔……”于克己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阿拉伯红茶,“我是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转?不会头晕吗?”
“这种舞蹈起源于土耳其伊斯兰苏菲派,苏菲派认为快速地长时间旋转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王平说,“这是伊斯兰苏菲派的苦行和冥想。”
于克己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他决定进入正题,“我听说你们发掘了一个新的神祇?”
“很多人并不相信,”王平说,“古埃及人也有过泛神灵崇拜期,他们崇拜老鹰和鳄鱼,崇拜蝎子和圣甲虫,他们当然也可以崇拜蜘蛛。”
于克己耸耸肩,“你说了算,不过,如果古埃及人真的崇拜蜘蛛,你们为什么以前不知道?”他把玩着手里的一只雪花石圣甲虫,那是从开罗玛安迪街区的一个旅游商店里花了十埃镑买来的—— 一个绝佳的镇纸。
“这是个好问题,”王平喝了一口苏打水,“你知道纳尔迈石板吗?”
于克己摇摇头,“但我知道罗塞塔石碑……”
王平笑了笑,“纳尔迈石板上记载了埃及的‘秦始皇’纳尔迈统一上下埃及的画面。五千多年前,纳尔迈开创了埃及第一王朝,有些人认为纳尔迈的真名叫美尼斯,所以这块石板有时也被叫作美尼斯石板。”
“你们在上面发现了蜘蛛?”
“不,石板上没有出现任何蜘蛛的形象。”
“那不就结了?也许他们讨厌蜘蛛……”
“问题是,”王平用指节轻轻地叩着玻璃桌面, “三年前,一支考古队在下埃及发掘了一个神庙,神庙的墙壁上显示蜘蛛神是下埃及的主神——至少是主神之一。”
“我知道,”于克己点点头,“这就是联合考古队成立的目的,埃及人似乎很看重我国的考古经验。”
“考古界的共识是,美尼斯为了笼络下埃及,在上下埃及分别进行了加冕。他有时候戴上埃及的白冠,有时候戴下埃及的红冠,以表示对上下埃及一视同仁。他甚至还建立了一座位于上下埃及交界处的新城孟菲斯作为统一王国的首都。通过对第一王朝的古迹推断,下埃及的守护神是蛇。”
“也许你们错了。”
“谁知道呢?”王平微微摇头。
“可能下埃及既信仰蛇又信仰蜘蛛,只是你们以前没有发现蜘蛛神庙而已。”
“当然,希望如此。”王平似乎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他指指头顶,“要不要上露台看看开罗的夜景?”
他们顺着狭窄的铁梯爬上露台。法老号已经行驶到米丽斯蒂里桥前方,它正在调头。此时,法老号的左侧正对着大桥,向右侧望去,于克己能看到矗立在河边的四季酒店和发着红绿彩光的开罗塔。
露台上有一些小贩正在贩售雪花石雕刻的灯罩和一些大理石制作的古埃及神祇与法老雕像。于克己多瞄了几眼,小贩就大声用不标准的汉语普通话叫嚷起来,“看看!便宜!只要二十人民币!”
王平笑了,他拍着于克己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向船尾,“用不着吃惊,现在埃及的小贩几乎每个都会说几句汉语,谁都知道中国人都是行走的钱包。”
于克己被他的话逗乐了,“你来埃及多久了?”
“三年了,”王平凝望着船底黑色的河水,“联合考古队的项目关闭了,我明天下午走。如果你想看真正的古埃及,去卢克索吧,卡尔纳克神庙和帝王谷都在那里。”
“当然,”于克己有些心不在焉,“游客都会去卢克索,乱写乱画的游客……”
“在卡尔纳克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之前,你知道卡尔纳克神庙唯一的用处是什么吗?”
“什么?”
“它是卢克索所有儿童的游乐场,孩子们在倒在地上的方尖碑上爬上爬下,在太阳神和月亮神的神殿里捉迷藏,在最古老的圣湖里戏水,推倒基座不稳的雕像……是游客拯救了这座伟大的古迹。”
“唔……”于克己说,“好吧,感谢游客的钱包。”
“我听说,你是一名太空生物学家?”
于克己耸耸肩,他听出了王平语气中的笑意,“太空生物学家……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了。”
王平笑了,“无意冒犯,我只是好奇,毕竟外星生物还只是存在于科幻电影和小说里。”
于克己转过身,背靠着木栏杆,“这是一个误解,我们不研究外星生命,我们只是构建可能存在的外星生命模型——如果真的有一天人类接触到了外星生命体,至少我们不会对它们一无所知。”
王平拍拍他的肩膀,肯定地说:“它们会来的,旷野上不可能只长着一棵独苗……也许它们早就来过了,我小时候经常看一本叫《飞碟探索》的杂志……”
“我不相信外星人来过地球,所有的目击记录都是一些被曲解的自然现象,比如鸟群、带电的云、陨石什么的,”于克己摆摆手,“也许外星人根本没有来过地球,他们的文明没有通过大过滤器。”
“有意思,考古学家要感谢游客,外星生命学家不相信天外来客,”王平戏谑道,“你是说费米悖论?”
“没错,宇宙的广袤远远超越普通人的想象,也许这种广袤本身就是一种大过滤器。”
“也许他们有曲率引擎、折叠空间、虫洞飞行……”
“皇帝的金锄头罢了,”于克己笑笑,“我们成功预言了一种之前从未发现过的在深海火山口生存的硫基生物类型。另外,我们根据欧罗巴的深海环境模型建立了可能存在的生命体数据库,如果将来人类真的在欧罗巴上发现了什么,就会验证我们的模型是普适性的。”
“就像门捷列夫通过元素周期表预言了三种未被发现的元素……”王平有些明白了。
于克己打了个响指,“没错,想想看吧,我们所做的工作远比门捷列夫的工作更复杂,我们建立符合宇宙所有可能存在的环境中的生命体模型。我们不仅探索碳基生命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可能存在的状态,我们还研究硅基生命、砷基生命,我们甚至已经在计算机中建立了理论上可能存在的中子星生命体模型……事实上,我们寻找的是生命的自组织规律。”
“听起来你的领域和我的领域恰巧是处于两个极端,”王平说,“不过,这两个领域都有共同之处,在大部分人眼里,它们都是最没用的。”
“浪费纳税人的钱。”于克己模仿着记者的口吻,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王平说:“说说吧,你到底来埃及干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把你宝贵的假期全浪费在埃及。”
“我是来找你的,”犹豫了一下,于克己还是坦率地说,“我知道你们在下埃及的蜘蛛神庙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帮我拿到一些样本。”
王平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摇摇头,“你知道这很难做到,联合考古队的主导还是埃及人,我们只是做一些配合性工作。你为什么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你们认为那是什么?”于克己反问道。
“一些奇怪的织物碎片,开始我们以为那是丝绸,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五千年前的中国人也没有开始养蚕。我好奇的是,这是你的个人行为还是官方行为?”
“个人行为,”于克己坦率地说,“如果能通过官方渠道取得样本,我早就这么干了。”
“研究所不支持你的行为?”
“他们主要是不相信我这个人,”于克己自嘲地笑笑,“研究所的领导不太喜欢我开展的另外一些研究,要不是我还有用,他们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对你的那些……研究也略有耳闻,”王平的这位大学同学非常剑走偏锋,除了正常的研究以外,于克己还涉猎了多样不被主流科学界认可的事物,比如什么轮回转世和寻找现实世界的漏洞之类。他甚至自作主张想成立一个寻找真实世界边界的项目,被研究所严厉拒绝了。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石匣子里的那些东西感兴趣,“可是那些东西属于埃及,我也没有权力去……”
“那些东西不是织物,你知道的。”于克己打断他,“让我来推断一下吧,那些东西可能是一些纠缠在一起的白色丝线,还可能夹杂着一些类似于雪花的碎屑。也许你们已经检验了这些东西的成分,你们发现这种物质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特殊物质,加热之后会消失,可能会剩下一些包含硼、硅和镁的积淀物……”于克己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平惊讶的表情,“看来我说对了,别告诉我你们把所有的纤维都加热了。”
“当然不会,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这些纤维出现过不止一次,”于克己笑了,“但几乎没有留下过原始的样本,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些纤维是什么,它们是天使之发。”
“天使之发?”王平惊讶地看着他。
“古埃及人可能以为它们是从天而降的蜘蛛丝。”
“那是什么东西?”
“众说纷纭,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谜团。”于克己转身看着岸边,法老号已经完成调头,正向港口的方向驶去,HSBC大楼的标志在夜色中清晰可见,“天使之发事件是一个罕见的现象。1957年夏天,美国水族馆馆长克雷格·菲利普在佛罗里达亲眼看见了一次天使之发事件,他收集了一些样本,放在密封的瓶子里带到实验室,但是他到达实验室之后,瓶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些天使之发都升华了。1967年的苏联科学家利亚普诺夫就比较幸运了,他收到了一份来自新西兰的储存在密封试管里的天使之发样本,非常小,体积不到十分之一立方厘米,但好在这些样本没有无缘无故消失掉,经过分析,他发现天使之发是一些相互缠绕的直径不足0.1微米的精良的纤维材料,它们组成直径约为20微米的纤维束或纤维线。这些物质似乎不是自然形成的,但也不像已知的物质。这是唯一一次人类成功地对这种物质的样本进行了研究……嗯,也许不是唯一一次了。”他转过身看着老同学,“对天使之发的研究都是零散进行的,主流科学界对此并不看重,甚至有很多科学家认为所谓的‘天使头发’根本不存在。”
“可是,”王平皱起眉头,“怎么会呢?已经有了那么多目击记录还不够吗?”
“球状闪电的目击记录更多,甚至在《梦溪笔谈》中都有详细的记载,但是在早几十年里,球状闪电也被科学界认为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于克己无奈地耸耸肩。
“只凭借新闻里的简短报道,你就认为我们发现的是天使之发?”王平摇摇头,“何况,你也说了,天使之发很容易挥发……”
“这正是你们的发现的可贵之处,想想看,一种不会挥发的天使之发。”于克己说,“如果我能拿到样本分析,作为研究的回报,我会告诉你,美尼斯统一了上下埃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觉得很荒唐,天使之发会导致古埃及完全放弃一位神祇?”
“世间万物都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联系在一起,”于克己竖起一根指头,“谁能想到运载火箭的直径和马的屁股宽度有关系呢?”
“老于,你越来越像一个神棍了,”王平摇摇头,“如果你能发现什么,我必须第一个知道。”
于克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朝王平伸出手,“成交。”他从怀里掏出一支试管,交给王平,“不需要太多,如果有不同形态的纤维,各来一点儿。”
王平接过试管,“我只能尽力,但不保证一定能做到。”
于克己笑了,“你肯定行的,再说,我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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