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
“名字,我的名字叫姚远。”
“看你跟我差不多大哈,也是大学生?”
姚远没有正面回答,说:“没有记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你总会想起来一些。”
“时间的流逝?意思是,你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为什么不想办法回去呢?对了,这里是个岛吗?”
女孩不屑地冷笑一声,“如果你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我倒很想知道。”
阿尘心凉了半截。看来这里真的是个孤岛了,而且要想离开没那么容易。他见姚远的背包十分巨大,殷勤道:“你包太大了,要不我帮你背吧。”
哪知姚远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别这么客气。来来来,我帮你。”这么说着,阿尘就伸手去扒姚远背着的双肩包,没想到姚远把包背得更紧了。也许她是客气,不好意思让自己背?这么想着,阿尘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
“你想干吗?”女孩右手在腰间一滑,冷不丁地转过身,一个黑洞洞的圆孔正对上阿尘眉心。
阿尘大吃一惊,立刻松开抓住包的手,往后跌坐在地,“你,你……”
姚远冷冷地看着阿尘过激的反应,停了几秒钟,若无其事地重新将枪插回后腰,继续向前走了。
阿尘缓了缓爬起身,想了一会儿又快步撵上去,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几十米。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有枪?”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姚远头也不回。她的身形柔软而修长,这时阳光正好从前方照过来,将她裁成一幅逆光的剪影。阿尘从未听过一个女孩的声音是这样的骄傲、冷静又绝望。她用这声音说:“你先好好搞清楚状况行不行?这不是一个有新手教程的世界,不管这是哪里,你没时间继续天真了。多想想该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吧,新人!”?
确定阿尘只是个不明状况的新人后,姚远对他的恶意少了许多。在一起前往路星据点的途中,她甚至给阿尘讲了她对这个世界已知的信息。
自打来了这里,她就没遇到过几个正常人,甚至因为对他人的轻信,还落入了坏人的陷阱。也许是因为很久没和人交流了,也许是因为阿尘的确很怂,姚远放下心防后,话居然也变多了。
她从不是个话多的人,此刻却好像要把几个月没说的话都说完。
从姚远的讲述中,阿尘对这里有了初步的了解。
没人能说清这里是哪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从一个熟悉的环境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根本不了解的诡异世界。没人知道这些奇怪的建筑和地貌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除了岛上这三四十人之外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要如何从这里出去。总之每个人都失忆了,只在看见特定的场景时才会回想起一些与过往相似的场景碎片。
有人翻过了北面的山群,遗憾的是,山的那一面仍是混沌之海。任何一个方向的口岸边都没有往来的船只。有人试过造船离开,他们没在海中被巨浪掀翻,却遇见了比巨浪更可怕的事——好几个人都尝试过了,无论朝哪个方向驶出,要不了一天,就会返回到这座岛上。
这座岛仿佛一个黑洞,除非死亡,无人能够离开。
岛上已知的人口是三十六人。或许还有人一直藏身未出现吧,反正这个岛这么大,真有人刻意隐藏的话,的确不容易被发现。值得注意的是,人口为三十六的意思是,岛上一直维持着这个人数。每当有人死亡——一般都是被杀死——过上几天,最多一两周,就会有相应人数的新人加入进来,保持总人数不变。
新人总是随机出现在地图上一个无人的位置,从没有人见到过新人是怎么被送进来的。事实上也不会有人见到,因为每次伴随新人到来,其苏醒的地方都会像造山运动一样扭曲出一个新空间结构,一个他所熟悉的世界,直到他死去,他的世界随之消失,然后被另一个新人带来的世界碎片替代。
要远离手背上文有莫比乌斯环图案的人,那是岛上唯一的团体。他们以一个叫老E的人为首领,团体人口已占岛上人口的一多半,还不断有新人加入。
岛上的所有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加入他们,要么远离他们。
至于手机信号,别想了,这岛上没信号也没网络,自打她来就是如此。
这,就是姚远目前已知的全部信息。
而光靠这些信息,远不足以离开这座岛。要想离开,就得知道更多。那个名叫路星的青年就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岛的秘密,因此姚远一直在跟踪他。
姚远曾经怀疑路星把资料藏在他的据点,想趁他不在时偷偷摸进去。没想到路星发现后,不但没加强防护,还把锁取掉了,一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做派。姚远虽为受到路星的鄙视而气恼,但还是进去翻找过几次,也的确发现了一些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信息,却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这样潜入几次无果后,便逐渐失去了兴趣,只是仍跟踪着路星的动态。
昨天下午路星行动异常,姚远怀疑他有所计划,就一路尾随到晚上,还看到他竟然主动出手救了个少年。这少年喋喋不休十分聒噪,显然让路星很是郁闷,也让躲在远处观察的姚远幸灾乐祸,没想到一不留神,路星翻过围墙就不见了,姚远追了很久都没找到,只好回来追问这个少年。
阿尘抱怨,“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知道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能跟我说什么重要信息啊?”
“我离得远,哪能听得那么清楚,”姚远一肚子气,“你们要是没关系,他干吗救你?在这里,没人会做这种没好处的蠢事。”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以为路星见一个救一个?嘁……”姚远道。
阿尘挠头,“哎呀,总之,他能救我,证明他不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要想他跟我们分享秘密,干吗偷偷摸摸的?你只管带我去他的据点,蹲到他后,我软磨硬泡求他还不行?”
姚远嗤之以鼻,“他可是独来独往软硬不吃的。他那人很自负。”
“你知道这种人最怕什么吗?”
“什么?”
“那就是我这样黏人的狗皮膏药,只要放下自尊,黏着他求他,他就没办法。”
姚远说:“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你倒很适合去给老E当狗腿。”
阿尘低头,“可能我是很没尊严吧。但尊严,不是体面的人才有的东西吗?”
这个回答让姚远愣了愣。
“所以老E他们又是个什么组织?你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他们是一群已经丧失要回去的信念的人。”姚远不想再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两人默默不语。在姚远的带领下,阿尘在这个奇异的岛屿中穿行。
乘电梯上了一幢几十层楼的高楼,穿过直插入楼中的一条回廊,到了另一侧,变成螺旋楼梯往下。不知转了多少圈、下了多少层,眼前突然出现连绵的黄沙。黄沙之中,几幢低矮的土黄色方形建筑零星散布,夹杂着断壁残垣。姚远进入一条巷子,在拐了好几个弯后,停在路面上一个略微生锈的井盖旁。
她指了指这个井盖,“这下面就是路星的据点了。”
井盖似乎用什么方式锁住了,阿尘摆弄了会儿,确认自己无法将其打开。他求助地望向姚远,却迎来鄙夷的目光。
“别弄这些没用的,我们打不开的,就算打开进去了,底下也是又闷又热。我们去旁边等他。”
阿尘只好跟着姚远,退进一旁的一个空房间内守株待兔。
姚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阿尘。
阿尘没客气,走了半天,他早饿了。不过他很担心一件事,“如果这个孤岛与世隔绝,超市里的东西总有拿完的一天吧?”
“这倒不用担心。我来这里快三个月了,还没有超市被拿空过。”
“货物从哪儿运进来呢?”
姚远正要回答,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来人显然不止一个,好几个声音叽里呱啦地交谈着,而路星并不在其中。
姚远闪身躲到靠门口的墙角,摸出枪握在手里。
这种中东风格的黄土矮楼,房间内窗孔开口都比较高,站在地面竟无法探头看到窗外的情形。阿尘轻手轻脚地搬了张小桌到墙边,踩上去垫脚朝窗孔外看。
只见三个男性手中拿着好几个黑色雷管,埋在井盖四周的干草丛中,并接上绊脚的细线,在井盖四面各拉了一条。这样,路星不管从哪个方向回来,都会绊到雷管的引线。再仔细看他们的手背,都有一团黑乎乎的图案,却看不清是否是莫比乌斯环。
阿尘将看到的情形小声给姚远说了,姚远问了一下几个人的长相,说肯定是老E那帮人。
“他们想把路星炸死,我们得想办法。要不趁路星还没回来,先把雷管炸掉?”
姚远皱眉,“不用,等路星回来。这几个人他可以搞定。我们只用在他绊到引线前提醒他一声就可以了。”
那三个人并未走远。阿尘看见他们退到十米开外的一排土房中。他们应该是待在那儿确定任务完成,在此之前不会离去。
直到天擦黑,路星的身影才出现在巷口。他步伐稳健地朝这边走,尽管也在边走边观察,却没注意到危险。就在他快要走到引线处的一刹那,阿尘冲他大喊道:“小心,有地雷!”
路星一怔,迅速反应过来。他立刻低头扫视,已看清引线的位置。它们虽然极细,却像蛛网般会反射月光,因此在夜色中变换角度观察时会看到微光闪烁。他立刻向另一个方向翻滚过去,几乎同时,一梭子弹已从路星刚才站立的地方射过,激起点点黄尘。
姚远立刻探出身开枪,掩护路星。
但她显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一口气就把子弹打光了。她伸手到包里掏弹匣,却过于慌乱半天摸不到,一着急只得哗啦一下把整个包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这才抓起一个弹匣,颤抖着手换上。幸亏敌人没趁这个当口进攻。阿尘正要庆幸,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个人冲了进来,一下子把姚远扑倒了。
阿尘心中一紧,正准备上去帮忙,却见那人已离开姚远,又返身靠在门口,手中正握着从姚远那儿夺来的枪。
“趴好,别动。”那人短促地命令道。
听见这声音,阿尘一阵惊喜, 是路星!
外面突然轰轰几声巨响,土墙几乎无法抵挡这爆炸,从屋顶到四周的墙壁都簌簌落下尘沙,他赶紧钻到桌子底下。热气灼得阿尘出了一背的汗,也不知过了很久,直到沙尘掉落的声音渐渐消散,他才抬起头。路星守在门口,一脸痛苦。
“喂,你是不是受伤了?”阿尘赶紧钻出桌子,关切地问。
路星对他的问话毫无反应,像失了魂般呆坐着。
被路星挡在身后的姚远也是一脸茫然,“你怎么了?”她低声问。
就在此刻,屋外传来一阵吼声,那三名男性竟从爆炸的浓烟之中穿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那人举着一把自动步枪,眼见就要扣动扳机。
情急之下,阿尘抢过路星手中的枪,靠在门口就朝端步枪的男性射击。后坐力让他虎口一麻,而那名男性也应声倒地,腹部潺潺涌出鲜血。
“快,快去把他的枪缴了,别被他的同伴捡走!”阿尘对着姚远大喊。
路星此刻仿佛回过了神,不等阿尘话音落下,他已一个滚身上前,操起那把步枪端在手中,另两名男性见状,不但没有围攻,反而把握着的手枪一丢,跪倒在地,一边喊着“不要杀我”一边举双手投降。
路星把他们扔下的枪踢到一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俩人看路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
眼见危机解除,阿尘和姚远也走了出来。远处井盖的地方早就炸出一个大坑。之前中枪的那个男子正倒在地上,喉咙中发出呼呼的喘息声。姚远上前看了看他的伤势,摇摇头说:“他不行了。”
男子又喘息了几口,此刻他肺内的空气已是只出不进。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头一歪,死了。
随着他的死亡,地面产生了轻微震动,随后兀地前后左右移动。阿尘吓得啊啊大叫:“地震!地震了!”
“蹲下,扶好地面。”路星说道。他和姚远显然没阿尘紧张。
阿尘学着路星和姚远的样子,手扒着地面扶好。大概过了几十秒,地面的移动终于停下。见路星和姚远已经站起身,他也小心翼翼地站起,重新打量四周,可惜月光暗淡,看不太清。
“这是怎么回事?”
“每次死人都这样。每死一个人,整个岛屿上的建筑就会更接近我们印象中的状态一点。可是,每加入一个新的人,场景又会变得更混乱。之前我跟你提过这现象,现在你亲身体会到了吧?”姚远说。
阿尘惊魂未定,语无伦次地说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地面还会移动变形的?还有,刚才……”他转向路星,“刚才你明明没踩到引线,为什么还是爆炸了?”
路星回答:“他们肯定除了引线还能用其他方式引爆。妈的,他们这次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好在那雷管比较原始,杀伤力不够大,我们又躲在室内。”
“你没受伤吧?刚才你……”阿尘不放心。
“除了差点被她打死,还好。”路星看了姚远一眼,“换子弹花了不少时间吧?要不我还没机会冲进来。”
“我……”姚远气势汹汹说了个“我”字,想和路星理论,却自知理亏,只好闭口不言。
“你别这么说,她也是想掩护你嘛。”阿尘帮姚远解围。
“好吧,谢谢了。”路星对这两人点点头,“多谢你们提醒。”
阿尘赶紧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你的据点还是被炸了……好可惜啊。”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据点?”路星盯着他问,“那你们在这里干吗?”
阿尘大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E要杀你。”姚远打破沉默。
路星不屑地一笑,“他手下那帮人没人杀得了我。这次不知从哪儿搞来几个雷管,以为凭这些玩意儿就杀得了我了吗?”
“要不是我们帮你,可说不准。”阿尘终于找到机会讥讽回去。
“好,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路星看了看阿尘,“你怎么和她在一起?我不是警告过你远离所有人吗?”
“远离所有人,一个人在这座孤岛上苟且生存?我不想这样。如果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为什么不一起行动?多个人,总是多条路。”
“幼稚。”
“我刚刚救了你诶!”阿尘指了指倒在旁边那个男性的尸体。
“别岔开话题,”姚远问,“老E为什么要杀你?”
路星笑了笑,没回答。
“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是不是?你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
路星无奈道:“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你现在可以不说,我不逼你,也逼不了你。但以后,我要跟你一起行动。”姚远瞥了眼阿尘,不情愿地补充,“还有他。”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欠我们人情。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吧?让我们跟你行动,这份情就算咱们扯平了。”
路星笑了,“想激将我?”
“你这人怎么总一副这种态度?”姚远有些生气。
阿尘在一旁想,她这样好看的女孩,平常应该很少被拒绝吧。他见那两人谁也不让步,说道:“等等,我打断一下,你们别拿我当拖油瓶好不好?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刚才开枪还挺像模像样的吧?我突然想起一点以前的记忆,是一款我很喜欢的游戏,‘吃鸡’,你们都玩过吧?我玩‘吃鸡’很厉害的,想不到游戏里的技能,竟然可以用在这儿。”
“吃鸡”是对一类大逃杀射击游戏的别称。PC端和移动端有好几款,都大同小异。每局游戏初始,固定数量的玩家被飞机运到一座荒岛上,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任意地点跳伞降落。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得四处搜寻装备,各种枪械武器、防具、载具等等,同时杀掉遇到的其他玩家。游戏目的就是活到最后。成为最终唯一生存者时,游戏胜利,屏幕会出现“winner winner,chicken dinner”的俗语,这就是“吃鸡”这个别称的由来。
路星听阿尘提及后有点诧异,“‘吃鸡’?老游戏了啊。”
“还好吧?说起来,这岛屿和那个游戏很像诶!荒野求生,可以组队,也可以互相厮杀。而且这里超现实的状况也太多了吧,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这该不会是个游戏世界吧?”
“游戏世界?要不你死一次试试?”姚远冷冷地说。
“干吗这么凶……”阿尘小声抱怨。
路星在一旁严肃道:“不要有这种想法。一旦把这里当成游戏,就不会有拼命求生的动力了。”
“就算是游戏,我也有求胜欲,绝不会轻易认输的。我是个玩游戏的行家啊……”阿尘嘀咕,他看见姚远和路星的白眼,耸耸肩,不再往下说。
“好了,一起行动吧。先去看看你地下据点里的资料还有没有可以抢救一下的。”姚远说。虽然自己没找到,但她相信里面肯定有还没发现的秘密。
路星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们一起行动了?”
“你……”姚远语塞,“那你欠我们的人情怎么还?”
“我绝不会跟任何人一起行动。不过作为欠你们的补偿,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姚远抱着手想了一会儿,“我们救了你两次,我要两个问题。”
阿尘看了看姚远,求人哪有这么凶巴巴的?他赶紧用巴结的语气补充:“就两个问题,好不好?”
路星想了想,“成交。”
“第一个问题,刚才爆炸发生时,你发愣了。想起什么了吧?”
“这算什么问题?小姑娘,机会难得啊,你就这么浪费?”
阿尘也疑惑地看向姚远。姚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只能把疑惑咽进肚子。
“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
路星说,他曾是一名军人,服役期满后进入一家国际安保公司。他常在中东战区执行安保任务,有一次,遇到恐怖分子制作的土炸弹在居民区爆炸。
“当时路边有个小女孩,我没能救下她。她被拦腰炸成两半,眼睛还睁着。她的双眼慢慢失神,盯着天空,好像在问‘为什么’一样。刚才的爆炸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场景。”路星的语气很平静,可连阿尘也能听出话中蕴含的巨大痛苦。要经历多少事,才能波澜不惊地描述这样的遭遇?
“这就是我个人好奇。”姚远调皮地笑了笑,“反正你迟早会把知道的信息全告诉我的。好了,第二个问题,老E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之前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路星歪着脑袋看着姚远,良久才说:“你哪来的信心认为我会告诉你所有事?”
“你要么说,要么不说,但你不会撒谎。而且,像我这么坚定想回去的人不多了。你要找帮手,只能是我。”
“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还有,”路星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姚远说:“你不用管对我有没有好处,回答就是了。”
“大哥,你就告诉她嘛……”阿尘在一旁小声道。
路星认真地看了姚远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一口气,“好吧,我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而老E不允许有人知道。所有接近这个真相的人,都会被老E杀死。不妨再告诉你们一点,我之所以要单独行动,是因为接近真相的过程太过危险。我在老E那边有个线人,昨天他死了。在此之前,他告诉了我一个词。”
两人等着路星继续说下去,可他停下了。姚远追问:“什么词?”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路星提醒。说完,他转身要走。
“喂,等等。我知道那个词!”情急之下,姚远大声喊。
“什么?”路星回头。
“Manas。”
路星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轻声一笑,“我当你知道什么。别说个英文单词诈我话啦,小鬼头。”
可他的笑容渐渐凝固,最后变得古怪而扭曲,“你再说一遍?”
“Manas。”姚远重复,并确信自己赌对了,“或者音译成中文,末那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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