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们不曾经历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也都品尝过苦楚的滋味。
版权:马丁·季米特洛夫(Martin Dimitrov),iStock
近期,大规模谋杀成了新闻报道的焦点。巴黎的恐怖袭击给世界敲响了警钟,类似的袭击也出现在贝鲁特、巴格达、马里、乍得湖等地,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昨天是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三周年,且两周前圣布那的诺山脉发生的另一起枪击案都是在美国发生的悲惨事件前列。当政治言论都关注在如何防护未来的袭击,幸存者们和被害者的家人朋友只能默默承受恐惧和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们饱受着强烈的伤痛,这种伤痛会引发其他负面结果,尤其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表现为幻觉重现、噩梦、焦虑和抑郁,这些症状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正如某个故事中讲述的:一个叙利亚少年抱着他妈妈和姐姐被炸毁的残肢,从被炸毁的家中走出。两年后,他仍然被这经历折磨着。
即使我们不曾遭受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也都品尝过苦楚的滋味。有些人经历贫穷和虐待;有些人承受欺凌、流亡和疾病。苦难无处不在,只是它的表达方式和程度不同罢了。
正如我们为自己的生活而奋斗,而且看到新闻中报道别人的挣扎,一种普遍的反应是去找寻其中深层次的联系,从而来减轻伤痛。这种化悲痛为力量的过程非常有益。比如那些懂得治疗意义的癌症患者也能更好得调节他们的心理状态。同样,在亲人过世后,那些懂得失去、看得开的人更能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精神病学家及大屠杀幸存者维克托·弗兰克尔(ViktorFrankl)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在集中营的经历,他发现住在集中营的同僚若是坚持一种信念就更可能从非人的虐待中存活下来。
研究人员做了“创伤后成长”实验来探索这个过程如何运作。首先,在90年代中,心理学家理查德·泰代斯基(Richard Tedeschi)和劳伦斯·卡尔霍恩(Lawrence Calhoun)给创伤后成长下定义,指当一个人遭受生活重创后经历的积极改变。据研究人员所说,创伤后成长不仅指适应力。人们通过积极寻找灾难中的正能量就可以将不幸成为一种加强自身心理素质的催化剂。根据性侵的幸存者们的报告,较早的创伤后成长通常出现在两星期后,但所用时间和自然成长因人而异。
五种积极改变标志着创伤后成长,并且构建了一个如何有效的在逆境中找到突破的框架。第一种是个人力量。灾难让我们的脆弱暴露在未知中,因此我们会感到软弱和无助。然而反过来讲,这也促进了我们自我肯定,引领着我们变得更加坚强。比如幸存于车祸的人在事后认为这促进她更加珍视生命、更坚定意志。人们克服了过去的困难就更感到自身的力量,这意味着他们也能克服未来的困难。
第二种方式是人际关系。不论是和亲人朋友还是和遭受过相同境遇陌生人,苦难可以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社会支持在治愈中非常重要。和别人的交流、克服难关都有益于找到苦难中的意义。比如遭受家庭暴力的女性如果和同样经历的人诉苦,他们会更加得到创伤后成长。另外,苦难也促进我们变得更有同情心:耶鲁大学和麻省理工在近期的一项实验中显示暴力幸存者会对利比亚难民更感同身受,因此他们的行为更加无私,比如为难民提供食宿。
第三种创伤后成长的方式是更加懂得去欣赏生活的美。灾难让我们改变自己的看法,让我们思考美好事物的价值,重塑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向往。一种注重感激的方法是每个星期都坐下来写一些这周快乐令你的事物。研究人员发现这项练习和获得更高的生活满意度有关,人变得更乐观、少抱怨。另一种方法是细细品味、满满地享受令我们快乐的事物,比如一杯热咖啡,夕阳西下,或是和朋友一起的时光。
第四种方式是信念,信念会因悲伤而改变或增强。正如研究人员解释的,人们逐步形成并不改变对自己的认知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价值,或者感受到一些新的精神联系可以影响他们的梦想和信念。比如信仰宗教的双亲,他们的孩子被诊断得了癌症,他们大概会觉得这是上帝的试炼;或者他们也许会质疑上帝是否真的存在,从而质疑他们之前的信仰。研究人员认为人们通过重塑或重申他们的信念能够获得创伤后成长。
最后,第五种积极改变的方式是(寻找)新的生活可能性。在创伤后,人们也许会发现并且追求新的机会。想象一下一个被烧伤的人,他觉得自卑沮丧,但过后他开始做了自己真正想做但之前无法做的工作。一种寻找新的生活可能性的方法是想想你未来的理想生活,并且谋划着实现它。研究表明人们连续四天每天花20分钟写下他们的理想中的自己,并且为目标规划,这让他们感到非常快乐。另外,这项行为还可以提高乐观情绪。
通过采取以上一种或多种方法,我们就有可能将痛苦变为自我成长。而且一些因素可以促进这些过程。其一是得到关心:受伤后从爱你的人和团体内寻求情感和实质的帮助是相当重要的。另一个因素是去积极地接受痛苦而非避免接触,因为事实无法挽回只能去面对。第三种因素是意识到我们决定着自己的未来,因此我们可以控制自己恢复伤痛。
当然,创伤后成长并不意味着创伤是好的或者苦难可以被小视。最近恐怖袭击的幸存者和他们的家人朋友很可能遭受了心理上的伤害,无疑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悲痛。但幸好痛苦和创伤后成长通常同时降临。事实上,心理学家芭芭拉·弗雷德里克森(Barbara Fredrickson)提出人们理想的心理健康状态是保持正情绪和负情绪3:1的平衡,即痛苦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没有人可以避免痛苦,但我们可以从痛苦中成长。在9 · 11恐怖袭击后,研究人员发现美国公民变得更友好、更感恩、更注重团队合作和其他美德。我们发现在历史上这种现象持续着。最近的袭击中也是。悲伤促进了改变,而这些改变也是好的。创伤后成长令我们发现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奋斗——不论作为个人还是民族——以此作为出发点向着更美好的未来迈进。
关于作者
凯斯利·基拉姆再宾夕法尼亚大学积极心理学中心、皇后大学认知和精神疾病实验室以及哈佛大学神经科学实验室主导过心理学实验。她在哈佛医学院保健创新工作,同时也是反孤独项目的代表(处理心理健康中的社会孤立)。Twitter关注:@KasleyKillam,了解更多请查阅个人网站kasleykillam.com。
翻译:焦亦卉 审校:梁锘
原文地址:http://www.scientificamerican.com/article/how-to-find-meaning-in-suff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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